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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好一朵盛世小白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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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蕾幽幽轉醒,已是臨近黃昏,與齊嬤嬤主仆二人相見,自是唏噓不已,不過眼見齊嬤嬤無狀,盛蕾倒是安心不少。

由著下人伺候著喝了些粥食,用罷藥後,被雜事牽絆的司時暉,這才緩緩而來。

“阿露,和離吧!”司時暉坐在床邊,看著盛蕾還略顯幾分憔悴模樣,沈了沈氣,卻是直接開口道。

“……”

盛蕾楞了一下,下意識裏想要脫口而出一個‘好’字,只字臨到嘴邊,卻似被一只無形的手,扼住了喉嚨,便是盛蕾如何努力,皆是無法沖破這層禁錮,將這個字說出來,眼淚更是不受自己的控制,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。

司時暉見盛蕾如此,心中又急又恨,“杜鶴那小子,如此待你,難道你還沒死心嗎?”

盛蕾聞言,卻是拼命的搖頭,像杜鶴著這種渣男,便是倒貼,她都不想沾染半分,只原身殘存的執念作祟,倒是讓盛蕾無法出聲應下,同時一段思維沖入盛蕾的腦中,如此倒是讓盛蕾對原身的唾棄少了幾許。

可憐天下父母心!雖說她並無子嗣,可這份心,她還是能體諒一二的。

罷罷罷,終是占了人家身體,便遂了其最後這點念想。

而就在盛蕾應同了原身的想法之後,下一秒,盛蕾便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她苦笑一聲,望向司時暉。

“大哥,對杜鶴,我早已無半分念想,至於和離,我想再等一下!等修然的事,有了著落之後,再行和離之事!”

“為何?”司時暉卻是不明白,杜鶴欺阿露至此,這杜家可還有什麽讓她能夠留念的。

“大哥,我兒如今生死不明,子惠,也便是我兒媳才剛產女,冠玉又小,依著杜鶴的品性,若就此和離,那鐘姓妾室於府內本就猖狂,之前便險些害了修然妻兒,若我和離,只恐鐘氏越發無狀,我著實有些害怕。”盛蕾說的種種擔心,亦是原身的所慮。

司時暉沈吟,之前自齊嬤嬤那也曾大略聽聞此事,只因事關阿露,倒是讓他考慮有了偏頗,“那阿露你的打算是?”

“我想先拿回嫁妝,待修然的有了確切的消息,我便與杜…那廝和離。”這幾日來,所見所聞,所聽所感,杜鶴其人,實在讓盛蕾惡心到了,便是僅提及其名諱,都覺得腹中有翻滾之意。

向司陽暉解釋,又恐其不理解自己此番用意,盛蕾想了想,還是細向司陽暉解釋道,“修然若是無狀,以他之能,護住妻兒,定是無礙;修然若真……出了事,我便以主母之名,給子惠一紙和離書,讓她帶著兒女,回轉劉府,如此我也便能安心。”

不管哪一邊,她都替原身盡到了身為人母的職責,如此也算是仁至義盡了。

“是大哥疏忽了!此事便依阿露行事。”司陽暉聽聞盛蕾解釋,沈思半刻,點了點頭,應下了盛蕾的請求。

就在盛蕾松了口氣的時候,司時暉再度開口,讓盛蕾的心情頓是跌落谷底。

“如今,司門府外,杜鶴背負荊條正跪在門口,你見還是不見?”

“我,不想見他!”盛蕾眼中帶帶怯的瞅著司時暉,嘴裏幹巴巴的道,擱在被褥外的雙手,不自覺的捏緊了被面。

杜鶴負荊而來,一路之上,自被行人看在眼裏,百姓無知,自然不知曉杜鶴所施種種劣行,只見其心誠意足,而杜老賊那廝,定是借此,做足了把戲,暗中推波助瀾,以訛傳訛之下,定會滋生出對盛蕾不利的謠傳。

司時暉本意是讓盛蕾做做樣子,隨意敷衍一二,可見盛蕾緊張模樣,心中那裏還能顧慮到利益得失,伸手覆在盛蕾的手背上,輕拍了兩下。

“不見也罷!你好生歇息,大哥這便去替你回絕了他。”

“多謝大哥!”盛蕾如釋重負,且帶著幾分歡喜神情的模樣,越發是刺痛了司時暉,對於杜府一家,心裏也是越發的不待見,再三叮囑了下人盡心伺候盛蕾,司時暉這才大步流星的往門外而去。

門口,走了一路,也跪了一路的杜鶴,此刻哪還有半分倜儻公子的風流氣韻,唇臉皆是慘白模樣,原本背負的荊條,在抵達司府之後,穆伯鐘允許他擱下,如今擺放在其正前方,而其後背白色中衣上,似被血糊了一般,甚是駭人。

司府周圍,如今已是圍了一堆百姓,指指點點,切切嗦嗦,倒是自有猜測。

見司時暉出得門來,一直立在杜鶴身後的穆伯,頓是輕咳一聲,本已是神思恍惚的杜鶴接到穆伯的信號,冷不丁的擡起頭來,帶司時暉走下石梯,便是已跪代步,挪到司時暉跟前,拉住司時暉的褲腿,一臉愧恨之態。

“大哥,阿露可是意見我了!”

司時暉皺著眉頭,晃了晃腿,卻是沒能掙開杜鶴的手,於眾目睽睽之下,司時暉倒也不好強來,只能無視杜鶴的動作,漠然開口送客道,“杜兄,還是請回吧!家妹身體抱恙,回府至今,依舊昏迷不醒,實不能相見。”

“不可能!阿露身體一向極好,怎麽可能昏迷不醒,定是大哥你不願讓我見阿露對不對!”

司時暉話才剛落音,杜鶴便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語氣大聲辯駁道,隨後又松開了手去,強撐著一雙已是顫顫發抖的腿,作勢便要起身,可膝蓋已經脫力,還未站穩,便已經跌坐了回去。

饒是如此,杜鶴依舊是一副不死心的模樣,再度支撐著晃晃蕩蕩的腿站了起來,踉蹌著往石梯方向走去,嘴裏雖是喃喃自語,可聲音卻足以讓周圍圍觀的百姓盡數聽了個真切。

“阿露不可能不見我的,我夫妻二人伉儷情深,如今種種,皆只是誤會,待我向阿露解釋之後,她定會理解我的苦衷。”

司時暉到未曾料想到,杜鶴竟會這般無恥,聞其言語切切,仿若他才是那個棒打鴛鴦的罪魁禍首。

這般小人作態,司時暉如何能忍,當下便是吩咐下去,“攔住他!”

司府下人頓是上前,將杜鶴身形擋住,杜鶴順勢,便摔到地上,下人面面相覷,皆以為是對方撞了杜鶴。

“別攔我!讓我過去,我一定要見到阿露!”杜鶴再作掙紮,卻已是無力起身模樣,他仰著頭,望著司時暉,快五旬的大男人,竟是眼淚鼻涕一把,低聲哀求,撐著胳肘,往階梯上爬去。

而此番,有了前車之鑒,下人也不敢行攔阻,只一臉為難模樣的望著司時暉。

可嘆司時暉一生耿直,哪見過這般齷齪行徑,只氣得腦袋抽抽的同,他指著杜鶴的手,已成哆嗦模樣,“你,簡直荒唐,無恥至極!”

只,杜鶴卻是充耳不聞,拖著身子,一階一階的往上面蹭,身上的血汙沾染在身下石梯之上,拖出一條血色痕跡,嘴裏更是喃喃自語道,“阿露,你等等為夫,為夫馬上就來見你。”

“算你杜家狠,走!”司時暉這會氣得已是渾身哆嗦,他眼帶憤怒的望了穆伯一眼,穆伯卻是緩緩朝司時暉回了一禮,司時暉咬牙切齒從嘴裏吐出幾個字,然後一甩袖子,便是轉身回府而去,在其身側待命的下人,也是神情一緩,似逃般跟在司時暉身後,入了府邸,然後飛快的將門拴上,這才松了口氣。

而門外,杜鶴眼見著爬上了階梯,眼見著大門被掩蓋上,他伸出手,一臉絕望的吶喊道,“大哥,大哥,求求……你!”

‘你’字還未落音,便見杜鶴揚起的手,軟軟一垂,直接掉落在了地上。

“二少爺!”

恰時,只聽得穆伯一聲大喊,只見其越步如飛,沖上石梯,直到杜鶴身邊,輕輕的推搡了杜鶴幾下,杜鶴卻是全然沒有半絲反應。

“二少爺,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!老奴,老奴這就送你去看大夫。”穆伯說著,便是將杜鶴攙扶而去,背在背上,一臉焦急模樣的下了石梯。

周圍圍觀的百姓,皆是面露同情的讓開道來,讓穆伯過身而去。

穆伯背著杜鶴,一路匆匆而返,待其身後再無圍觀的百姓之後,於一條僻靜小巷內,穆伯卻是一撒手,將杜鶴放在了地上。

“二少爺,別裝了!你脈象平穩,這可不是昏迷之人該有的脈搏。”

原本昏迷過去的杜鶴,卻是應聲睜開眼睛,望著穆伯,言語淡淡,倒是辨不出他此刻是何情緒,“我就知道,瞞不過穆伯你!”

穆伯聞言,只是俯身朝杜鶴行了一禮,然後交代了一句,“二少爺今日做的不錯,今日回府好生歇息一晚,明日老奴再來接二少爺你過司府。”

聽聞還要在去,杜鶴擱在身側的手,卻是瞬間捏緊,心中恨意濤濤,卻不敢顯露半分,“有勞穆伯!”

穆伯點了點頭,不再搭話,直接轉身,將杜鶴棄留於原處,自己竟徑直轉身離去。

杜鶴雙眼盯著穆伯,眼中的恨意,直至此時才顯露,待確定穆伯走遠,決計聽不見自己言語,杜鶴這才一拳反砸了身後墻壁上,咬著低喃道,“老畜牲,有朝一日,若是落在我手裏,我定要你生不如死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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